對我來說,攝影是這世界上最誠實的謊言。
我自己覺得,我常在破碎的形象中尋找完美的感情,好像每一張照片都是一個片段,我試著想要拼湊起來,卻越疊越多,越疊越厚,最後將自己掩埋。
你以為我很膚淺,那我就很膚淺,你以為我很有深度,那你錯了,其實我很膚淺。
所以,我是怎麼接觸到攝影的呢?
「七年前,我十七歲,崑山科技大學視覺傳達設計系五專三年級的攝影課,從學習沖洗黑白底片開始,我是班上唯一一位洗到第三次才把底片沖洗出來的人,印象很深刻,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在第一堂課將底片拿去交我卻還要找時間自己一個人借暗房一個人泡藥水一個人捲底片一個人拿著沖片罐一個人在一片黑暗中在那邊搖來搖去內心暗自數秒就為了一卷洗出來勉勉強強還看得到影像的底片,然後一個人拿去給老師打了個不管誰來看都笑不出來的分數。」
這就是我跟攝影的初接觸,不是很好的回憶,也不是很順利,然後注定了這一趟一個人挑戰孤獨的進行式旅程。
就好像李安導演在他的「十年一覺電影夢」一書裡提到的:「拍片時我從攝影機的觀景窗望出去,我就知道我應該有天分,因為那個世界跟我平常經驗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我可以只『選擇』有意思的東西,在那個世界裡,我可以盡情揮灑,並讓夢想顯影、留下。」,同樣的,從一剛開始學攝影起,我就可以分辨出怎樣才是一張好照片,好像一開始就有一個答案種在我的心裡一樣,而我只是花時間持續不斷的去挖掘出「那個埋在我心裡的答案到底是什麼?」,從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一次又一次的學習我累積了一些過程,一些經驗,一些忘不了的人,一些痛苦一些快樂然後還有很多很多的寂寞,成就了我現在的世界。
所以常常,我回頭過去看以前拍的照片,總會發現一些新的含意當時不曉得的現在卻明白了,總會發現一些捨不得刪掉的照片到底存在著什麼理由,總會看到當時的我現在的我還有未來不曉得在哪裡的我,是怎樣被困在這座永遠爬不完的高塔,往上爬又回頭看,反覆進行。
『如果你懂,是因為你可以看到寂寞。』-----「我一個人發電子報」,2004年。
2004年,就讀於雲林科技大學視傳傳達設計系二技三的我,選擇在2月14日西洋情人節在一堆人詛咒情侶去死的怨念中開始發行了GIGA電子報命名為「我一個人發電子報」,報名靈感來自於陳玉勛導演的作品「愛情來了」裡面黃子佼飾演的一個很猥褻的角色出場時穿的衣服,背面寫著---「我一個人住」,這是一個很諷刺的笑點,我印象很深刻,並且沿用這種自我嘲諷法至今,從當時開始利用自己的攝影作品配上文案去嘗試表現一些心像上的意境,為了宣洩我的寂寞以及表達對曾甜心對愛情的思念,或許是那些詛咒的怨念真的很多還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小宇宙爆發,這一股堅持居然紮實的血拼過了兩年,然後我終於告別了第二十四個單身的情人節……………
邁向第二十五個。
我的攝影,就是一個靈魂扭曲的世界-----拉扯著兩極,很寂寞,很自我,很機車,很驕傲很KUSO卻又很想要人愛。
矛盾的很!!
你不會聽到我跟你討論攝影的器材,「攝影」是結果論,重點永遠是你拍到了什麼而不是你用什麼昂貴的器材去拍,徠卡可以是一坨屎,傻瓜相機也可以是神兵利器,我就有許許多多的作品是用傻瓜拍出來的。
千萬不要陷入器材還有軟體的迷思,重點還是你的腦袋呀~
我覺得就一位攝影師而言,他本身該採取的文化就是觀察與批判,唯有與思考並存的觀察,才能在自己的作品上加入靈魂,而不是單純的只是做紀錄性的按快門,在影像中沒有自己的語言,也唯有採取這樣的區隔與實行才能真正的把自己的定位清楚的界定出來, 我曾經創作過一系列作品,命名為「女學生」,就是因為看到了「國中生在廁所產子」的新聞有感而發之下的作品,目的是為了要挑戰一般社會大眾對於女學生既定的優良、清純形象,所以我的畫面安排model穿著學生制服頭戴著新娘用的頭紗在極其髒亂的環境下,倒臥在馬桶旁邊,牆壁上流下鮮血,馬桶裡還有一個沾滿血的洋娃娃,model的眼神呆滯望著鏡頭,並且還有割腕自殺的傷痕…等等充斥著強烈對比、血腥、性暗示、黑暗的image去質疑這個社會是否對於這些族群過度缺乏關心及「是否已經用成人的價值觀」去扭曲了本來應該充滿快樂與自由的青春?
「自由」與「青春」就是我一直嘗試在照片中傳達出的想法,充滿著我的感情也是我覺得該花心思去留下與珍惜的地球資源,我們都知道時間是這世界唯一公平的東西,那為什麼這麼多人在長大後卻只能當個走在街上的行人眼神空洞沒有希望??快呀!!去享受我沒辦法享受的戀愛去傷心去流血去哭去開心大笑去喝的爛醉去吐的滿地去讓自己記得自己是怎樣曾經為了一個目標那樣努力的活著!!
如果你在我的照片中找到了些許的感動,那麼麻煩你請告訴你的朋友你認識的人甚至你的下一代,好好珍惜並且體會「生命」讓它盡情的發光發熱!!!
報長的話:最終回電車之旅順利完成,感謝大家參與,有緣再見了。